第四百四十七章故事
“是我忘了，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怎么不敢杀我们。”
崔长陵收回目光，再不看他，语气平平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你真的以为——”
以为如何，宇文扩却没再说下去。
崔长陵狐疑的目光再次投过去时，发现他在笑，不是得意的，也不是苦涩的，是那种最平静的，唇角微微上扬，看起来便叫人觉得，岁月静好。
宇文扩？一个狼子野心，意欲谋反的乱臣贼子？
他拧眉，心下生出些不屑来，更多的，却是不解。
待他张口想要问，宇文扩已经先开了口，打断了他所有的后话：“先帝对我，是极好的，你知道吧？”
自然是极好了。
先帝疑心重，谢氏一族何等忠贞，先帝都那样子算计人家一家，要不是陛下对谢皇后一往情深，至于今日，谢氏一门下场如何，谁也不知道，或许，连昔日的琅琊王氏都还要不如也未可知。
而要说兄弟手足之间，先帝杀伐决断，就更是没有手软的时候，唯独是广阳王。
他虽然没得个亲王之尊，可一向用度也不少，朝廷每年的赏赐丰厚，都是先帝的恩典。
当日他也跟王羡说过，先帝能以襄阳为封地，将广阳王分封至此，便足可见先帝是何等恩宠广阳王的。
是以这极好二字，自宇文扩口中说出来，本就是再恰当不过的。
只是崔长陵不懂，眼下这个境地，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呢？
故而他迟疑了须臾：“然后呢？”
宇文扩对他的迟疑和犹豫，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圣旨到襄阳，你怕吗？”
崔长陵眼眯到了一处去，没有应他的这句话。
怕吗？
生死攸关之时，没有人不怕。
他曾经以为，为了天下，为了陛下，他什么都豁得出去，也什么都看得开，但事实上，真的到了这样的关头，他想到的，太多了……他的家族，还有他的，羡羡……
他是怕的，可他不能退缩。
崔长陵深吸口气：“怕，也不怕。”
宇文扩便笑了：“怕是应当的，不怕也是应当的，毕竟，你是崔不问。”
他淡淡的笑，目光也淡淡的扫过崔长陵那张脸：“想听个故事吗？听完了，也许你就明白，为什么今天，你还能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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