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看见郑成功表情渐渐严肃,只是在那里默默点头沉吟,便不想冷场,又回头微笑着补充道:还记得在漳州郊外的教堂里,您曾经指责我的教士替清军士兵疗伤,还告诉我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教士也替明军的士兵疗伤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被驱逐甚至送命,而我当时也血气方刚地回应说,在上帝面前他们都是需要救赎的羔羊,他们都有被救助的权力……现在想起这些,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

而陈安德则明显有点焦急,他知道这种非正式的接见是延平郡王表明了某种态度——自己并没有皇帝的正式诏命来此地,自己要求延平郡王派船队接天子来闽是自作主张,也许是一厢情愿,没错,如果要较真的话,自己确实首先应该去云南复命,然后再带上皇帝的航闽诏书来这里……但陈安德仍然硬是把话题接了过来,说了一通关于希望郡王派船去缅甸的话,然而郑成功和我都听不太懂陈的口音,于是卜弥格神父赶紧帮忙翻译,于是现场居然尴尬地冷场了。

这时郑成功意识到这样僵持下去不好,于是赶紧微笑圆场,说起了当年的事情,郑感慨地对神父说:当年也是在这个季节啊,自己刚刚结识了从闽南回来的神父,继而神父便身负皇命远渡重洋了,至此曲指十余载焉,两位万里航程,必有见闻教某呢……

卜弥格看了看了一眼满脸焦虑的陈安德,终于还是于心不忍,便对郑成功深躬一鞠道:如今天子蒙尘缅甸,势危境险,近闻缅王竟然夺帝兵骑,只以茅庐居之,每思至此,吾等臣子心中泣血,实在是寝食难安!以郡王之能,若能派船队前往救驾,实乃匡扶社稷之奇功一件……

郑成功只到今天必须面对这个话题了,便沉吟了几秒,正颜对陈卜二人说道:天使所言皆为正理,森自是明白,今实言之,南京新败后,士气不振,粮饷军资局促难济,鞑将达素虽然败走,但鞑子仍然在浙东广征船舶,想必是要再度大举南下,我金厦需有一番苦战方能保此基业,此时确实无力分兵航缅,再之,那缅甸远在西洋,若遣商队前往,则力有不逮,若强举大军,则要深入内陆,吾等虽不惧战,然远赴重洋劳师动众,且水土多病,又恐缅王怀惧,听闻那吴逆,已占据云南,此乃一反复小人,其威逼利诱之下,缅王或害帝或献帝于吴逆,反于帝不利,所以暂时不要威逼太甚,想那缅王累世皆为我大明番属,且外有李白二军,若无逼迫,料缅王不敢谋害,故此,航缅之事须从长计议……

此时陈安德又犯了文人的轴,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郑经进来禀报说,午筵已备,请父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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