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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苦闷还乡

过去的岁月，总能让人回味无穷。我毕业那会儿，正是校园民谣刚刚兴起的时候，大家在清醒时喜欢玩的风格，叫做纯朴。当天色有些昏暗，草地上，树丛中，不时会传来清脆悦耳的吉它金属弦声，或和着悠扬的口琴，或伴着深情地吟唱。仿佛时空清远流长，日月开阔飘渺，快乐与幸福就在自己的手心，只要摸摸胸口，就能把人间所有的快乐一一装进了自己青涩的心灵。

天再晚一点，校园中音乐与歌声会渐渐稀落，直到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不过初夏的夜晚注定不得安宁，喝多了的人会逐渐提高嗓门，不停地叫唤着哥们再干。他们吹着些杂七杂八，漫无边际的牛皮。或炫耀着真假难辨的校园内外性经历，或吹嘘着亲戚朋友超凡的能耐。喝醉了的人时常会表现的很冲动，眉头一举，便拿着酒瓶乱扔。其实，他们只是借酒劲装雄壮，对着空地发泄发泄而已。这就是在张狂中幻想着未来的毕业！我也经常喝多，而且就在那时发现自己居然有着不错的酒量！

毕业后，我没有留在北方都市。城市很大，很繁华，也有一种诱人的前景，但同学们都没选择留下，而是各奔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届的同学和往常不一样，除了几个本地人留在北方都市外，绝大多数都选择了回乡。或许，我们这些已经习惯了群居的人，最怕的就是独处，而毕业后城市的四季，时常会让人觉得某种不可名状的孤独难以祛除。我曾经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徘徊在城市开阔的街头，这种感觉刻骨铭心，寂寞与冷清有如凉风飕飕中的单衣，让人心寒彻的难以承受。所以，我拖着四年前上大学时阿爸专门为我买的牛皮箱子回到了东宁。

称不上是衣锦还乡吧，但南门这块地方都知道我大学毕业，分配进了不错的机关单位。不过，从一开始工作我就没住在家里。先是在办公室打地铺，在我布置好单位寝室的那天，我特意接阿妈过去参观。本以为阿妈会高兴，可是，当我们一起走回熟悉的老街时，我却发现了她的眉宇间笼罩着淡淡的愁云。说真的，我在复杂的愧疚中感到极度的迷茫。面对夕阳，我又该如何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离开呢？

东宁的南门，还是那么破旧，城墙上杂草丛生，有很多地方墙体都塌了，成了一条上城的便道。城墙上有几块菜地，是附近的几个老太太种的。她们大清早地爬上来，拨些草儿，浇点水。种菜就是这么简单，顺着四季地变化，任其生根，发芽，抽叶，然后拨出来，洗净了，下锅，成为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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