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方正业的这一番话，吓得我连筷子都不敢动了。
这番话的杀伤力，远比方卉之前在我办公室明摆着打压我强多了，导致我的脸色直接发生了巨变。
像是跟你话家常一样，说出这种让你如坐针毡的话，谁受得了？
短时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方正业注意到我这样的状态，微微发了个怔，笑说，“陈康，不要紧张，我知道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我确实也没什么恶意。你想啊，我都从商多少年了，磕磕绊绊，正常现象，我要是小肚鸡肠到对任何阻碍我发展的人都报以恶意，那我也别活了。”
说到这里，方正业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真的，纯粹是工作方面的交流，没有别的意思。”
我脸上满是僵笑，说，“您要是跟我是正常交流，那我就没什么压力了。”
方正业一笑，说，“关于北城区商圈的发展策略与规划方案，是我想了很久才有的结果，但很遗憾，那些项目还没有开始，就被你拦了一下，而且拦的很稳，很准，当然也特别狠，很有见地和想法。”
说到这里，方正业再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当初知道曹满贵要在建设路周围搞事情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就觉得，钱应该能解决，但之后看曹满贵的所作所为好像有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意思，最重要的是，他付出了实际行动，而且很刁钻。再后来，我一调查才知道，原来是他得了你这样一位谋士，很让人眼馋啊！”
我坐立不安地说，“雕虫小技，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
方正业咀嚼了几口饭菜，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摆摆手说，“不不不，我没有捧杀你的意思，因为你想到的东西，确实是被我忽略掉了。你这是以小博大，说是四两拨千斤都不为过。”
我一脸尴尬。
方正业又诚恳地问，“陈康，你对国盛集团在北城的规划有什么看法？”
我看方正业似乎真没有向我发难的意思，眨巴了两下眼，鼓起勇气道，“很有先见之明，但恕我直言，项目太多，麻烦就不会太少，您目前的规划是由南向北发展，先是公园，然后商场，再是居民区，游乐场，这看似精打细算，拿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但弱点也是显而易见！”
方正业问，“什么弱点？”
我想了想，说，“北城区鱼龙混杂，您看，您的项目还没开始，我和曹满贵就先蹦出来了，但我们也是先蹦出来的而已，退一步讲，就算我们不蹦出来，随着公园规划成型，也会有很多人蹦出来砸您的台，因为商州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而且您在商州这么多年，更不缺对手，我和曹满贵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而我们之所以拿了个先手，像您说的那样，不过是率先付出了行动，并且这个行动有理有据，并非您这边有关系有人脉就能挡得住的，而我们的先手一发出来，其他人自然也就跟风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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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业顿了顿，又问，“如果你是我，遇到了这样的难处，应当如何？”
我磨动了几下后槽牙，说，“改一下发展方向即可，把由南到北改为由北到南，游乐场照建不误，居民区同样照建不误，您也说了，曹满贵有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意思，所以，您为什么还要被他带着走呢？您也一样可以如法炮制，毕竟游乐场和居民区地面上的麻烦，没有商场和公园地面上的麻烦多，而一旦将游乐场和居民区盖起来，然后只需要将居民楼卖出去，形成大势，就会引起市委市政府乃至省里的高度重视，而在这样的大势之下，其他还是问题吗？摧枯拉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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