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屈茂林意外地收到了柳芳然的一张纸条：“屈茂林同学，如果你对自己的毕业去向有什么牵挂的话，明天上午九点按照这个地址去找我。请注意，我会准时在门口恭候；如果你迟到了，哪怕迟到一分钟，我们的约会便宣告结束。”
屈茂林十分诧异。这个长相平庸性格孤僻的柳芳然，竟然要和他约会，而且还傲气十足。屈茂林撕了纸条，一脚踩了过去。可是没走几步又回去了。他弯腰捡起了那张纸条，抖掉了粘在上面的泥土，盯着“如果你对自己的毕业去向有什么牵挂的话”那行清秀的文字发愣。
夕阳西下，一片彩云拖着长长的尾巴，和太阳一块沉下去了。屈茂林的思绪没有随着太阳的沉下而停止。几天来，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一直萦绕着他。和苏钰茹不同，屈茂林一心想留在省城和计划单列市工作。凭着他的成绩和能力，分配到这样的城市还是有可能的。可是如果考虑到苏钰茹，事情就难办了。苏钰茹绝没有可能被分配到省城和计划单列市。摆在屈茂林面前有两条路：要么以爱情为重，和苏钰茹双飞双宿，心甘情愿到中小城市和县城工作；要么以事业为重，先抢占自己的制高点，然后再慢慢解决苏钰茹的问题。柳芳然这张纸条，来的恰是时候。
“如果你对自己的毕业去向有什么牵挂的话，”屈茂林反复咀嚼着这句不同寻常的话。显然，这是一种暗示，表明柳芳然愿意帮他的忙。细细品来，平庸的柳芳然其实也并不怎么平庸。柳芳然身上有着许多与众不同地方。三年多来，柳芳然从不谈论自己的家事，也从不谈论自己的志向和抱负。同是S市人，柳芳然和黄大龙截然不同。黄大龙喜欢炫耀自己的身世，也确实博得了很多羡慕的眼球。唯独柳芳然不买黄大龙的账。每逢遇到黄大龙自我卖弄时，柳芳然不是翻白眼就是嗤之以鼻。或许柳芳然有着比黄大龙更为优越的条件。或许柳芳然的父母和亲朋好友身居要职，早已给她安排了称心如意的工作。
想到这儿，屈茂林心中一颤。他的目光又聚集到那张纸条上。与刚才不同，纸条上的字不仅清秀，还有些耀眼夺目了。他把约会的时间地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牢牢记住了才装进衣兜里。
星期日上午八点四十分，屈茂林终于找到了纸条上所写的门牌号。富丽堂皇的大门两侧，矗立着两个身体笔直的保安，很像省府门前站岗的战士。
“就是这儿了！”屈茂林早已将约会的地址烂记于胸，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命运多舛的纸条，作进一步的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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