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亲人

钱氏姐弟两个走了，楚夫人借口头疼，回内室躺着了，留下姨娘们独自坐在堂中。四月见她走了，没有着急离开，仍在那座位上坐着，慢慢喝着茶，耳中却仔仔细细的听着姨娘们说话。

楚夫人一走，柳姨娘便走到了赵姨娘身边，两人离四月稍远了些，她听不清她们说话，便向萤火使了个眼色，萤火跟着她这一阵子，前些日又得了她的吩咐，要格外注意这府上姨娘们的一言一行，此刻见了她的颜色，立刻心领神会，假意去找站在赵姨娘身后的一个丫鬟，嘴里说着：“少奶奶方才吃了一块点心，觉得十分不错，你去厨房间看看，若是还有，就包些过来，一会儿少奶奶回去的时候正好带着。”

那丫鬟本就有些看不上四月的出身，此刻听萤火这样一说，心中忍不住想着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眼皮子浅，一块点心都当做好东西。可她面上不敢露出丝毫，只是低声应了，便匆匆出门去了厨房。

萤火就站在原地等她回来，柳姨娘和赵姨娘的话一丝不落的落入她的耳中。

“……你今日这又是何必。”赵姨娘叹道。

“她是仗着老爷的几分宠爱，明晃晃的打姐姐的脸。”柳姨娘说道，“姐姐好性子，不和她计较，我却看不惯她那张狂的模样。”

“我早已不在意那些了。”赵姨娘说道，“已经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当没有她老爷便会想起我吗？即便是我的生辰，老爷也不过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过去一趟罢了。去了和我也没什么话说，只干巴巴的坐着，倒不如不去，我还自在些。”

“姐姐！”柳姨娘有些急了，说道，“你别说这样的话，老爷待你到底是不同的。当年你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

“你也知道那都是当年了，”赵姨娘淡淡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你且看看现在。今日梳头的时候，我见自己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更遑论脸上的皱纹了。那烟姨娘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我和她站在一起，像不像母女两个？别说是老爷，随随便便换一个男人，都不会舍了她来选择我。咱们做姨娘的和夫人不同，夫人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太太，哪怕就是没了感情，也有几分敬重，姨娘不过是玩物罢了。认清了这一点，活着也就轻松了些，不会再那么傻的去想要几分真心了。”

柳姨娘还想再劝，可细细想着赵姨娘的话，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凉，不再说话了，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赵姨娘的手。

萤火这边听着，四月也在悄悄观察着别人。苏姨娘不和别人搭话，手中一直转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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