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楼的电梯也非常符合它的气质，老式电梯的门还是铁栅栏门，褚谛将门关上，按下了闸门开关。
“祝你好运。”
韩禅想不起来他究竟在几楼，被那些虫子拖上来的时候，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就希望这电梯慢一点，再慢一点，好给韩禅一些空间消化心中的恐惧。
韩禅的手有些发抖，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他将背包拽到胸前，好在里面那些瓶子是亚克力的，褚锵他们应该是早有经验，知道什么样的容器比较耐用，否则就刚才在楼梯上滚上滚下，估计那些罐子早就碎了个稀巴烂。
现在这些罐子，是韩禅心中唯一的希望。
最后一层，是地下三层，经过一楼的时候，韩禅看到有些人正在往走廊一边走，或许是开饭去了，韩禅记得褚谛曾经嘱咐过他，不管遇到什么人，大大方方的，千万被露怯，要是被盘问了，就说是来收货的，这是他们家的暗号，意思就是来收那些虫子的尸体，韩禅才知道原来虫语者也有他们的产业链，想来，估计是把虫子的尸体卖给蒋爷那种人吧，再从他的手中重新开始在其他几族中间轮转。
电梯到地下三层的时候，韩禅站得已经有些累了，这种老式电梯就像垂暮老人，嘎吱嘎吱晃晃悠悠，韩禅后来都有点儿不耐烦。
停下来之后，韩禅自己动手拉开了电梯门，人已经站在瓷砖上，脚刚落地，就觉得脚感不太一样，脚下湿哒哒的。
地砖是白色的，上面有暗绿色的花纹，不知道是什么枝蔓的花纹，以前倒是听陈仙说，有时候看一些花纹就知道某人隶属哪一族，每族人都有自己惯用的虫子和草药，也就是自家的主打产品，偶尔会将这些花纹刻在墙上或者什么地方，作为他们的logo。
大概是因为地砖颜色的缘故，走廊看起来有些阴沉压抑，水蔓延在整片走廊上，滴滴答答仍能听到水声。
两边的墙壁也是暗绿色的，刷着油漆，韩禅抹了一把，也是潮乎乎的，但不像水，他将那些液体在手指上碾开的时候，觉得手感稍微涩一点，他学着陈仙他们的样子送到指尖闻了闻，觉得有点儿甜腥味儿。
没有颜色，却像血的味道。
背对电梯……右手边……韩禅回顾着褚谛给他指的路，看向右边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这倒是有些奇怪，因为这房间已经是地下三层了，经过一层的时候，韩禅都看到了外面的地面，也就是说这地方至少位于地下十米以下，为什么要在这地方开窗户？而且，更让韩禅觉得费解的是，窗户外面竟然还透着些许的光亮！
整个走廊就是靠那微弱的光照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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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禅疑惑地向走廊尽头走去，本想推窗去看一看，却听到背后的房门里响起一声咳嗽声，韩禅这才回过神来——刚才那扇窗户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仿佛在冥冥中召唤他一般，搞得韩禅差点儿都忘了自己是干嘛来的。
声音好像是从倒数第二个房间里传出来的，韩禅分不清了，他来到那倒数第二扇房门口，就发现水正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门缝下面汩汩流水，还有一些暗绿色的东西被冲出来，韩禅低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水草。
他还记得褚谛嘱咐过让自己别穿衣服，心说反正也不是没跟褚锵赤果相对过，也就别装什么羞涩，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之后，韩禅推开了门。
这尼玛……韩禅长大了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澡堂子吗？！怎么又到了澡堂子？韩禅心说这褚谛还是有先见之明，不让穿衣服，这是方便自己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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