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年轻一点的村人都出去闯荡了,剩下那些腿脚不灵便的老人纷纷把空闲的房子租出去。于是引来了东北人、浙江人、山西人、湖北人、广东人、福建人、山东人、陕西人、安徽人、内蒙人、新疆人,还有一些籍贯不明的人。这些外地人的营生,大都做得很专业,卖菜卖杂货、收酒瓶易拉罐废报纸、蹬三轮车、送矿泉水、清洗抽油烟机、钟点工、保姆、搓澡、小姐、美容美发、洗头洗脚、服装加工、摩托车修理、烤羊肉串,而那些籍贯不明的盲流,他们的糊口方式就不大好说了,整天像耗子似的过日子,常有警车开进村子,抓走的人大多是这部分盲流,偶尔也有坐台小姐,想必是超范围经营了,要么就是傍上了受贿官员,或是行贿的老板经理,这一类趾高气扬的人,好在出丑时拿小姐的内衣内裤在法律面前当脸上的遮羞布,此类风流套腐败的杂交乱事,赵源来到上江后耳朵边上堆了不少。
赵源在村子口,遇见一个正在接自行车链条的老人。老人蹲在地上,两只手上油乎乎的,见了陌生的赵源,叹口气,点点头。
赵源感觉这个老者不像是种田人,至于说哪儿不像,他一时也说不清楚。
车子坏了?赵源主动搭讪。
老人站起来,跺跺脚,冲着破旧的自行车发牢骚,这个破玩意,老是掉链子。
赵源就把目光移到自行车链条上,看得很仔细。
赵源说,老师傅,我来试试。
老人看了赵源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赵源就挽起衣袖,蹲下来,研究了半天才开始下手。
没一会儿,赵源就把链子给接上了。
老人脸上有了笑,邀赵源到家里去洗洗弄脏的手。
赵源看着自己的手,就应了老人的邀请。
老人一指前方说,近,就那儿。
赵源望去,那儿是一排平房,房前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在冲他们招手。
那是我老伴。老人闷声闷气说。
赵源点点头,跟上老人的步子。
进了农家小院,老人也没跟他老伴说赵源是谁,只是叫老伴去弄一盆干净水来。洗过手,赵源才知道这老人果真不是农夫,而是能源局的退休工人。赵源脸上很纳闷,不明白自己的职工怎么会住到村子里?
老人的老伴沏好了茶,叫他们进屋喝。
屋里光线昏暗,一只普通的低瓦数灯泡吊在房梁上。一套浅灰色沙发,款式陈旧,茶几用一个方凳子替代了。
老人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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