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冬月月底，太阳早就躲到大山的外面去取暖，寒风料峭。三姑正在上课，忽然见窗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黑板。这是一名小女孩，小脸被冻得通红。小女孩怯生生地问：“老师，我能来读书吗？”三姑忙说：“能，能，现在就进来吧！”三姑边说，边伸手去拉小女孩。女孩却本能地退了两步：“可我爸不让我来。”三姑说：“我让你来就行，放学我就去找你爸，可以吗。”小女孩这才将信将疑地进入教室。
放学后，三姑跟随女孩到访她家。道路坎坷崎岖，大部分路段还在小河中行进，甚是难行，即使进入寒冬腊月，赤脚趟河，亦是司空见惯，苦不堪言。此时，天空已开始飘着雪花。沟窄狭长，约二十里，女孩告诉三姑，原来有上十户人家居住于此沟。而今沿途难闻鸡鸣狗吠，偶见破败的土墙瓦屋，颇感空旷和荒凉。两岸青山，灌木丛生，碗口粗的大树比比皆是，挺拔威武。可见这些年封山育林，退耕还林成绩斐然。顺沟沿溪，慢踩稳踏石凳过河，但见溪水清澈，小鱼漫游，若是旅行或当做美景看待，令人兴致亢奋，情趣盎然，但三姑缺乏这种心情。
行至沟的中部，三沟六山对峙交融之地，豁然开朗，偌大一块平地处，坐落着一农家小院，砖墙瓦屋，见正房、厢房和猪、牛、羊、鸡圈俨然有序，一个不大不小的土道场干干净净，房檐下整齐地挂着一排排的苞谷穗、大蒜、红辣椒。听着狗的吠叫，主人家倾门而出，迎接客人的到来。热情好客的主人，一边喃喃不住地说着“稀客”、“没想到”之类的话，一边忙乎着端茶递水，其高兴劲儿不亚于喜事临门。
原来女孩把三姑领到爷爷奶奶家，她知道自己招呼不了自己的老师。片刻功夫，主人已张罗了一席丰盛的菜肴。山肴野蔌，杂然相陈。女孩的父亲高中毕业后因没考上大学，回家学了一手木匠手艺，如今有两儿一女，女孩叫孙撅镰，母亲因病去世两年了，女孩在家里又是最大的，她爸爸经常出去做木活，他们那个家也需要人在屋里打理。
在外人看来，他们身在大山，过着无喧嚷、少烦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然自得的生活。不是桃花源中人，胜似桃花源中人，是何等悠闲安逸自在的富足生活。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晚上，三姑躺在教学点的寝室里睡不着。北风呜咽，房顶的瓦片“嗒嗒”作响。自己所在教学点，山大人稀，村民们有种种原因不愿意让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读书识字，这样何时是个尽头？
放寒假了，三姑走家串户，渐渐了解到，自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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