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n('办公室只剩下周志荣，他不吸烟，坐在老板椅上，两肘支靠宽大的桌面上，手不断地从面前考究的景泰兰盒中抽出纸巾，摊开，展平、折叠、捏紧、揉碎，不一会，脚旁废弃篓里出现许多肢体残破，瘫软无力的雪白薄软纸片。
这是他陷入思考的习惯。
习惯是打小从一块手帕开始的，这块手帕当年的地主后代记得很清楚，是兰格灰麻布，四角方正，还镶着花边。是他有次到县城逛街路上拾到的。准确说，不是无意中检的，而是跟在人后见他人从口袋带出掉在地面时获取的。获取在那年月小孩子视为稀罕物的纱布手绢的经过周到现在也记忆犹新：这天周闲逛到县城街上，有个青年干部模样的人走近竖在路边绿色大邮筒前，掏出封信，这块手帕随即带出，青年干部扔信后专注邮筒口，一个劲地在只有细缝状的空框中张望，神情很是可笑。稍久，他拍拍邮筒顶，还用手在嘴上嘬了下一扬，又对对手表，吹着口哨，脚步轻松摇摆走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志荣拾起丢在地上的手帕，好惊喜。他跑到远处的冷角巷里，拿出。手帕是双叠折的，抖开，粗细相交的方格图案面上有股淡淡的香气溢出，志荣从未见过，他贪婪地把手帕盖在脸上吸嗅，还拉起透过帕面对着阳光看，天上都是明晃晃的薄纱兰格！再转过对着街口望，来来去去的人都在帕面上映动……
回到家里，这块手帕成了他的宝贝，没有事就折叠着玩，摊开，敷平，按已有的线对折，再折，合在双掌上拍，然后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渐渐形成一种手势模式。只要他心中有事，喜悲气哀，都会掏出手绢折叠。记得第一次他赚到钱，也是用这块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入棉袄内的袋中，直到有次在外摆地摊碰到治安队追赶，慌不择路逃蹿中丢失掉伴随自己长大的兰格子手帕，丧魂落魄好一段日子。
没有再买手帕，因为很快，手帕消失了，代替的是各种纸面巾。
周志荣的习惯还依旧，在客人聚会的餐桌上，与人谈判的会议中，候机，小憩，智斗，思索……他都会折叠纸巾。
今天他边折叠，耳中始终响着郭队那句话：“内线、哑吧！”
由哑巴，他想到已经被害的俞工，心又一次灼灼地楚痛。
俞欣是早在徐永璞多年前就到公司，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弼电池项目，这个从闽东南丘陵地区来的后生，周志荣是在广交会小车展馆上熟悉的。俞欣作为山东云骑摩托车公司的技术员，在展台上正娴熟地在向外商介绍自主开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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