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洺皓仰头搜寻十四层高的大楼，总算在十三楼的一个窗前看到一团黑影，那是宋程吧？这么说他一来他就看到了。
“在忙？”庄洺皓问。
“现在没有。”
“噢。”
“有事？”
“现在没有。”
“那你来干嘛？”
庄洺皓欲言又止，陷入沉默，突然连一句简单的“圣诞快乐”都说不出口，因为他并不快乐。
“上来吧！”手机那头突然说。
“什么？”没容他多问，通话完毕。庄洺皓这才发觉自己的脖子仰得发酸，也实在想不出要去哪家pub，于是他决定听从他的，上楼。
电梯停在十三楼的医师值班休息区，他凭着直觉向前走，果然在一处安静的角落里找到宋程。
听到他的脚步声，宋程回过头，脸部线条柔和，虽然没有太多的笑容但是眼睛注视着他。看着他脱在一旁挂好的白袍，试图将“宋程”与“医生”划上等号，虽然知道自己是在这里遇见他，但被他捡回公寓的关键性场景都已忘记。也许对当时的他来说，他只是饲主，众多好心人当中的饲主，被他这只流浪猫选中的饲主。
将思绪转回，才注意到宋程两手各端着一杯咖啡。
咖啡？
他递给他，冰凉的手立刻汲取咖啡杯上的热度，庄洺皓将鼻子凑上嗅了嗅透出香气的咖啡又想起那段广告。
“再忙也要和你喝杯咖啡。”
“什么？”听到宋程说出那句广告台词，他极其惊讶。
“广告啊！没看过广告吗？”他走到窗前，冷酷的脸上竟露出一抹淡笑，“刚才看到你站在大楼底下，就让我想起这则咖啡广告。”
“哇！”庄洺皓激动地跳到他身旁，“你也喜欢这则广告吗？给人的感觉很棒很温馨对不对？”
“嗯。”
“哈，太出乎意料了！”他笑出来，用右手食指点向宋程的左肩，“想不到冷血医生宋程也对这则广告有同感！”早知如此就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他，搞不好会上演一场动人的圣诞夜温情。
“什么叫冷血医生？”宋程啜着咖啡，唇角微扬，“你对我的评价就这么差吗？不准说对！”他的命令让张开嘴巴的庄洺皓乖乖再将嘴闭上。
不仅冷血，还特别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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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小口，让咖啡在舌尖滚动，仔细辨识这是曼巴加曼特宁，还是巴西加蓝山，或者是综合了曼巴、巴西和曼特宁？
再喝一口，味道复杂得让他喝不出来，而且太甜了点，宋程不是不喝加糖和奶精的咖啡吗？
他微蹙眉，用眼神询问他。
“好喝吗？”他问。
“嗯，不坏。”头一次喝到宋程的咖啡，要不说点好听的，肯定没有第二杯。
“这是……”
“雀巢咖啡。”宋程淡定回答。
“我去，我以为是你煮的！”拜托，泡速溶咖啡就早说，干吗让他品味得这么努力认真。
他佯装出无辜的一张脸，耸肩：“速溶咖啡也是咖啡！而且你也说了味道不坏，既然不坏，喝咖啡为什么一定要煮咖啡豆？”说得真是在理！。
“改天有空我去买一箱速溶咖啡来，省去早上还得帮你们煮咖啡的麻烦。”
“虽然速溶咖啡也是咖啡，但是和……煮的咖啡毕竟有些差距。”这回换宋程拧眉了。
“会吗？”他对他扬扬眉，用眼神示意听不清他中间漏掉的话。
“和‘你’煮的咖啡有差距。”他重复一次，语气加重，他一向熟悉的面瘫脸这时表情显得滑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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