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有山,刺破青天 ,这就是云南的山。莽莽苍苍,一望无际。仰起头,帽子掉落地上,还看不见山顶。而在滇西,与缅甸接壤的地方,山势则更为险峻壮阔。

每当一只只绿豆鸟抖着翅膀,在树林间欢唱雀跃时,滇西的上空,也就该蒙蒙亮了。牛『奶』一样的浓雾,在山谷中游『荡』弥漫,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汪洋,宛若浩淼的大海。

这个时候,就连本地山民,也少有人在山高处走动,生怕一脚踩滑或者踏空,摔下万丈深渊,连尸体也找不回来!可恰恰就在这样的早晨,一支赶马走山的驮队,正沿着苍翠的山脊缓缓走来。

六匹被涂成青『色』的矮脚马,驮着几个大木箱,紧张兮兮地在陡峭的山道上迈着黑蹄。马的呼吸沉重带响,大眼珠蒙着一层白膜,十分浑浊。一看就是赶马的主人不懂爱惜,令这些马在山中苦行疾赶,由于过度惊吓和劳累,染上了隐疾!

但押运马队的几个汉子,却精神饱满,圆瞪着鹰隼一般的眸子,悠悠向前走着。他们手里的马鞭,不时因为马儿胆小不敢前行,而狠狠地抽在马『臀』上。

“哼哼哼…… 走在驮队后面的一个汉子,突然阴笑了起来,故作惋惜地说,“唉呀呀!爱因斯坦说得没错,在亚洲人种里,日本人是最可爱的,其他人种都是低劣的! 这句看似因为漫长跋涉而引起的无聊打趣话,立刻让走在前面的几个汉子面『色』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戳在了脊梁骨上。走在最前面的汉子,脸『色』铁青,左手提着步枪,挽着袖子的手臂上肌肉虬结,累累伤疤看着有些吓人。虽然此人双目犀利,嘴角却一直向下弯着,毫无轻浮之『色』。

驮队右侧一个背枪的圆脸汉子,见走在前面的队长微微怔了一下,便立刻不耐烦地扭过脸,瞪着后面那个尖声阴笑的家伙,粗声粗气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 “扎泽,赶路! 走在最前面的队长,不等圆脸汉子把话说完,就冷冷一句打断了他。似乎在这位领队看来,除了继续向前赶路,任何与赶路无关的东西,都是多余的。

这个叫扎泽的圆脸汉子,愤愤地咽了一口唾沫,却也没敢继续说下去,只好忍气吞声,向后又狠瞪了一眼。

驮队后面那个汉子,戴一顶『迷』彩圆帽,身材高大。他手指向下拉了拉帽檐,将自己挑着坏笑的下巴遮了遮。尽管此人裹得很严实,但从他的手指和下巴的肤『色』来看,完全可以确定,他是一个健壮的白人,而不是一个白癜风患者。雾帆岛1

走在他前面的三个汉子,黄铜面颊上透着黝黑典型的亚热带肤『色』。他们走惯了这条山道,由队长领着大家赶路,虽然比较沉闷和枯燥,却也非常安全。

可是跟在驮队后面的白人汉子,倒不像另外两个队员那样领情。他不甘像一条虫子似的,跟着驮队在山道上闷闷蠕动。于是,他毫不顾忌队长在队伍里本该受尊重的权威,接着调笑说:“直至现在,日本人还到这片他们曾经侵略过的土地上祭拜阵亡的战马,马为这样的人而死,也值了!再瞧瞧你们三个,哼哼!这六匹马本就不懂偷懒,就算鞭子打得再凶,也怕坚持不到第二个清晨! 扎泽憋在胸口的怒气本就未消,听白人汉子又拿刚才的话题挑衅,顿时火冒三丈,鼓着一双牛眼呵道:“马生来就是驮重物的,你若心疼它们,那你来驮这几个箱子! 白人汉子像是终于激活了一个蠢蛋,肯跟他斗嘴打发时间,便咯咯笑起来。他的笑使驮队左侧的另一个汉子,也跟着有了愠『色』,拿眼冷冷瞄着他。

白人汉子却无一丝畏惧,反倒兴致更浓地说:“这马也通人『性』,你少打它们,兴许在死之前,多为你们走几里路。再这样打下去,只怕马不是累死的,而是伤心死的!到时候,这几个箱子,还有我的行李,只能是你们驮。 他满脸幸灾乐祸地说着,同时朝走在前面的队长瞥了一眼,就仿佛他的话是一把刀,穿过两个并无多少心智的喽,刀尖直刺在队长身上。

扎泽气得鼻孔喷张,压着心头怒火,冷冷地问:“雅科夫!咱们从缅甸越境,千辛万苦赶到滇西,挡路的荆棘,你没砍过一刀;马匹渴了,你没让它们饮过一滴水;晚上休息,你没守过一次夜!这一路下来,你除了跟在驮队后面游山观景,还做过什么?也难怪你还有力气说风凉话! “你不听道理,好像只认一个主子。所以,爱因斯坦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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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汉子脸上的笑,更是轻蔑。

走在驮队左侧的扎雷,是个火爆脾气,他『迷』着一双小眼睛,见扎泽屡屡忍让,而雅科夫却得寸进尺,终于也忍不住了,狠狠地说:“不用和他废话……人和马一样,要想让他知道好歹,就得用这个! 说着,他扬高了手里的马鞭,吓得马匹四腿打颤。当然,马不会懂得,这个示威动作,针对的是那个白人汉子。

可是,扎雷并没走向雅科夫,而是大步朝前面的队长走去。队长也停了下来,立着壮硕的脊背,静静站着,却又不转身,只是他的眉宇微微有些触动。

扎雷凑在队长肩头,咬牙切齿地说:“队长!这一路上,我和扎泽受够了这个俄国混蛋,只要你说句话!看我不拿马鞭打得他满地找牙! 队长依旧铁青着脸,眉宇间锁得又紧了些,扎雷瞪亮一双小眼,充满期待地盯着队长。他跟了队长很多年,打死打残的人,不计其数,只要队长点了头,他绝不手软。

但这一次,队长却与往常不同。他微微侧头,看了扎雷一眼。扎雷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耳朵立刻贴了上去。

“咱们押的这些货,你应该知道轻重!脚下这条路子,可是花了几年心血,拿一条条人命铺出来的,要抓紧时间做生意。更重要的一点,别跟这个俄国佬较劲,咱们只管送他到目的地。 队长的话令扎雷一愣,他立刻警觉地问:“这个俄国佬不是咱们新入伙的成员?他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队长摇摇头,淡淡地说:“不太清楚!这个人倒没多大本事,不过他有个孪生哥哥,背景非常大,而且身份特殊,行踪诡秘!从印度斜穿东南亚,连带到中国西南,似乎已经被他们的势力贯穿了。咱们脚下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血脚印,你想他哥哥会是个怎样的人! 扎雷的怒气登时消散,几丝惧意涌上心头,虽然他不是队长,但也清楚地知道:从缅甸到云南这一路边陲,布满了两国的边防巡查兵,以及巡山武警。要想靠几匹马,驮着箱子里的东西平安无事的走过来,可不是撒点小钱,买通官员就能办到的。

那得是真刀真枪,用血肉打出来的一条通道,而且还要巨额资金和铁腕幕后维护着这样一条通道。仅仅是这一点,就远不是普普通通的组织能够办到。

听队长的意思,雅科夫那位孪生哥哥,仿佛就是这种强大组织里的高层一员,势力可见一斑。而自己和扎泽,甚至队长本人,也不过是这张巨大关系网下发展起来的小喽,又怎么能和雅科夫这样来头的人较劲呢!

难怪队长一路闷声不语,处处忍让着这个俄国佬,若换做别人,只怕早被一刀割喉,踹下了山涧。想到此处,扎雷不免有些后怕,偷瞧了一眼雅科夫。而雅科夫,早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悠闲地抽起了雪茄。

原本两虎相争之势,瞬间成了老鼠和猫的关系,扎雷生怕被雅科夫看到,忙胆怯地扭过脸,忐忑地问队长:“那他的哥哥,岂不是铁腕内幕中的一员!捏着咱们的生死名单? 队长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重地点了点头,依旧淡淡地说:“赶路吧!不要再打马,他说得没错,这几匹马到了次日清晨,也就该暴毙了。 “明早能赶到目的地吗? 扎雷忧心忡忡地问。

“不出大的变故,刚好赶到!你们两个要穿好身上的中国军装,万一遇见了中国巡山武警,不要记错口令,更别用缅甸话和英语同他们交流。再往前走,就该到瑞丽江了。 扎雷一脸的难为情,像个面团似地垂着头,悻悻地走了回去,将马鞭『插』在马背上。扎泽不解地问:“怎么?队长又护着那个俄国佬? 扎雷的脸『色』很难看,刻意背对着坐在一旁的雅科夫。雅科夫脸上漾着胜利的笑意,点着下巴望着这两个愚蠢的小喽!

扎泽见雅科夫戴着耳机听音乐,表情甚为傲慢和轻蔑,更是心头火起,不肯咽下这口气,他对扎雷说:“既然队长不同意,不如咱们用计谋,在下一个山道路口,教训一下这个混…… 不等扎泽说完,扎雷耷拉的眼皮突地睁大,直直瞪着扎泽说:“来头很大别惹他! 扎泽顿时一惊,可看到扎雷又无精打采地耷拉下眼皮,便也意识到了事态的轻重。他朝雅科夫望去一眼,雅科夫依旧对着他笑。可他却已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直直地去对视,便马上错开了目光,只顾赶自己的路。雾帆岛1

前面就是一线天,山势高耸入云。两侧岩壁上,怪石嶙峋,虬松倒挂。几个人走在这触目惊心的天险之间,就连雅科夫也不敢再随意开口说话,生怕头顶那百米高的倾斜岩壁上,突兀的巨石被声音震落下来,砸碎人的脑袋。一时间,青石甬道上,只传来嗒嗒单调的马蹄声。

“站住! 突然,一声洪亮的呼呵,像震『荡』的皮球,从狭窄的岩壁中间环音落下,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扎泽和扎雷两个人,快速提起步枪,躲避到一块巨石后面。雅科夫也不敢怠慢,闪身****右侧一条石缝中,将帽子推到脑后,准备随时开战。

队长却孤零零一人,站在驮队前面,左手抓着步枪,无任何防御姿态。他就像身后那几匹马一样,似乎不知道危险,更不知道找掩体躲避枪击。

只见他缓缓抬起脸,循着那回环反复的声音,寻找了一会儿,突然也高声喊道:“这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山山水水路不尽,我只走脚下这一条! 扎雷和扎泽知道,队长是在和拦路的人对暗号,他们上次走货的时候,是在前面的瑞丽江边遇到了巡山武警,也是对过了暗号之后继续赶路,毫无一点麻烦。

雅科夫是第一次跟着驮队走山路越境到中国,他只知道这一路走下来,只要由队长领着走,不『乱』闯『乱』撞,即使遇到了巡防战士,彼此对接一个暗号,也就没什么障碍。

可相反的是,他倒希望遇到几个不对路的边境巡防战士,在这崇山峻岭之中,痛痛快快地打上一仗,权当消遣漫漫路途中的无聊。所以,他趁着队长和躲在暗处的巡防武警对话,便把怀里那支长长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悄悄探了出来。

“你疯了?快把枪缩回去,那些都是自己人,你哥哥培养起来的‘路灯’! 扎雷靠在对面的石头上,见雅科夫在这种时刻不知轻重地胡闹,脸都吓青了,忙惊慌不已地告诫他。

雅科夫虽然生『性』不羁,但也有惧怕之人,那就是他深不可测的哥哥。所以,他这次也就没和扎雷拧着来,缓缓收回步枪,一脸无谓地笑了笑,说:“紧张什么!我只是想看看那些人的伪装! 扎泽和扎雷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见雅科夫不再生事,也就没心思理会他。

“这么黑的天,认识路吗? 两侧巍峨的岩壁上,又响起拦路人的喊话。

“我只往有灯的地方走,路就不会错! 队长马上回应那句问话。这青天白日,又哪里用得着路灯,而这茫茫大山,又哪里看得着路灯。然而这些并不是疯话,而是生命攸关的随机暗号,稍有差池,双方就会火拼,打个你死我活。

在中国的云南山里,跟驻守边防军打架,可不像雅科夫想象的那样,只要『射』死对方,便可大摇大摆地走掉。实际上,一旦受攻击的巡防兵发出信号,这附近山上,被划分在各个区域里的巡防战士,会像汹涌的洪水一般,瞬间聚拢过来,将这四个越境的汉子,连人带马打个稀巴烂。

队长非常了解其中的利害,他们押着这批货进山,就像『迷』宫里的小白鼠,必须规规矩矩,沿着划定的路线走。一旦『乱』闯『乱』撞走错了路,遇上其他巡防兵,那可就会被打断双腿,拖回军部刑讯。

岩壁半腰上,两团原本静止不动的翠绿灌木,居然慢慢变成了人形。两个涂着绿脸,浑身『插』满树枝的巡山武警,抱着长长的狙击步枪,竟一齐『露』出白牙,向山下行了个军礼。

队长面沉如水,嘴角依旧向下弯着,也缓缓向岩壁上回了一个军礼,淡淡地对身后说:“把枪收好,继续赶路! 扎雷和扎泽都松了一口气,从石头后面走出来,赶马继续前行。只是雅科夫觉着不过瘾,鄙夷地撇了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走出这条比蛇还蜿蜒的青石甬道,已经临近中午。气势雄浑的瑞丽江,伴着哗哗水声,也已赫然呈现在山脚下。

天气实在酷暑难当,队长要大家休息,几个人坐在树林里吃了些东西。扎泽牵着马匹去东边的小溪饮马,雅科夫闲着无聊,便也跟着去。但他可不是良心发现,要帮忙做点什么,而是想找个清澈水潭,畅快地游上几圈。

瑞丽江又称“白雾笼罩的河 ,江水从山高谷深处奔流至此,时而涛声阵阵,时而安静无声,向南淙淙流去。两岸青山葱葱郁郁,竹茂林幽,风光格外诱人。尤其是那怒放着的木棉花,播散在万绿丛中,酷似炫目的火焰,令人叹为观止。

这一沿江地段,林立着经过数万年侵蚀的峭壁,形成的石钟『乳』和溶岩堆积物既像高大的『迷』宫,又像山涧中的巨石林园,千姿百态,简直是奇观圣景!不仅如此,两岸更有着大大小小,清澈见底的幽潭。远远望去,真如人间仙境,天神下榻的地方。

雅科夫抡着马鞭,兴奋地走在扎泽前面,他被这天地间的奇景陶醉得不知如何宣泄是好,只能一边向前奔走,一边抽打着擦身而过的野花兰草。

牵在扎泽手上的几匹马,只顾伸长了脖子,将头扎进这无边无际的草地,嗅着花香,吞吃着青草,恨不能一直吃到注满清水的潭边。

扎泽并不在意马的意图,他斜眼打量着雅科夫的背影,越看越是气结,总想给这个嚣张跋扈的俄国小子来上一枪。可一想到此人的背景,又不免心生寒意,赶紧甩了甩发热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雅科夫抡打着马鞭,仍肆无忌惮地向前走,脚下绚丽烂漫的野花,让他不知如何表达欣喜。只能用粗暴的破坏力,满足着他因无法占有这种美丽,而受到煎熬的欲望。

忽然,他凌『乱』的步停了下来,目光被前面清潭中泛起的涟漪吸引了过去,直看得他双眼发直,呼吸渐渐沉重。

幽幽碧潭中,一位肌肤似雪的少女,正将一对香肩『露』在清清水面上,细细地洗涤着自己。她头戴一顶自编的花冠,活似这山中传说的仙女。而少女脱下来的衣服,就搭在潭边一只背篓上。

这是位傣族少女,从小在这山中长大,有着天地间的灵秀,绝非城市俗艳女子可比。她之所以顶着烈日进山,是想采些罕见的草『药』,背到集市上卖了之后,准备自己的嫁妆。

此时正值中午,酷暑难熬,而这女孩心情又不错,便采了些野花,将自己泡入清潭,自赏孤芳。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远处草地上,一个像饿狼似的男人,正瞪着一双棕『色』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她。

当扎泽也发现前面清潭中有一位少女在偷偷沐浴时,雅科夫已经疯狂起来,他丢开马鞭,一边脱身上的衣服,一边向那少女奔去,嘴里还哇哇大叫着:“小美人!你是在等我吗?哈哈哈,我来了…… 这一举动,简直要把扎泽吓坏了,虽然他自己也是个酒『色』之徒,干过不少『淫』人妻女的勾当,但在这条赶马走私的路上,队长曾三令五申地交代过,一定要走得干干净净,谁若是弄脏了路,惹来麻烦,轻则砍去手指,重则剁了脑袋。

雅科夫嗷嗷啸叫着,已经把衣服脱得只剩下裤衩。清潭中的少女,见不远处的草地上,突然冒出一个浑身雪白、满头金发的男子,正气势汹汹地冲向自己,登时吓得魂不附体、惊声尖叫,赶紧往岸上游,想抢了自己的衣服和背篓逃跑。

“站住!站住!雅科夫?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事,咱们以后还得在这条路上走货,别不知轻重! 扎泽冲着雅科夫大叫,可是雅科夫,早就像一条挣脱链条的野狗,直奔猎物而去,哪管身后的人喊些什么。

清潭中的少女,见已经来不及拿回衣服和背篓,便也顾不得许多,她就近游上了岸,拼命往山坡上跑。这少女一出水,『迷』人的胴体霎时勾勒出清新淡雅的曲线,让任何一个流氓男子见了,都恨不能一口吃掉这人间尤物。

雅科夫强壮的大腿一跃,“咕咚 一声跳进潭中,水波将他唯一的裤衩也冲掉了。可他早已双眼发红,见没能扑中那少女,更是『性』欲中烧,又猛地窜上了岸,甩着裤裆里那一大串将要犯罪的工具,厚颜无耻地追了上去。

“咔嚓 一声,扎泽拉动了枪栓,举起步枪对准了雅科夫,更加急切地喊:“你再犯浑,我可开枪了! 然而雅科夫,从头到尾就没瞧过扎泽一眼,简直视他为空气。扎泽的手指,几次欲要扣动扳机。可他又清楚地知道,杀不得雅科夫。他也更知道,眼前这一幕,不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他愤愤地跺了一脚,转头向队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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