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平虽然睡着了 却睡得很不踏实 各种回忆的画面组成了如同碎片一般的梦。
有关于奶奶的也有关于楚海月的 老杨 胖子甚至一些现在已经回想不起名字的童年玩伴也都出现在梦里 但是每个梦的结尾 那个齐世平从来没见过的黄澄澄的玩意都会出现。
就在齐世平在梦中挣扎的时候 刺耳的手机铃响起。齐世平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
“您好 齐世平么？有快递。”快递小哥的声音很礼貌。
“嗯…嗯…”齐世平用鼻子做出了回答 此时还没睡醒的他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您现在在家么？”
“嗯…”
“十层东侧对吧？”
“嗯…”
“您能下来取么 我这进不了门。”快递小哥不爽了 我这都送货上门了 你特么一个劲的嗯嗯嗯是几个意思？
“嗯…”
齐世平放下电话 好半天才起来 勉强套上裤子 便穿着拖鞋下了楼。
“真羡慕你们 周末能好好休息 我这种快递狗越是周末越是累。”快递小哥看着光着膀子穿着拖鞋的齐世平调侃道。
“呵呵 呵呵。”齐世平应付着笑了两声 拿着包裹上了楼。此时已快到中午了 要不是喝了酒 齐世平绝不会这么晚才起来 此时‘运动’了一番 齐世平总算彻底清醒了。看着手上的包裹 齐世平有些纳闷 自己已经好久不网购了 这莫名其妙的快递是几个意思？看了看发货地址 齐世平笑了 原来是老家来的 不用问 一定是奶奶给自己寄的。
回到家 齐世平撕去塑料包装 里面是一个鞋盒子。打开盒盖 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沙发上 三样东西出现在他面前 一个木盒子一个纸盒子还有一个信封。
齐世平首先拿起了木盒 这盒子很古旧 高不满一寸 五寸见方 边角已有多处破损。盒子外面的红漆也大多已经脱落 不过盒子盖上刻着的‘排闷破寂世俗皆喜’八个字还是勉强能分辨出来的。这个盒子 齐世平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面便是她幼年时候唯一的玩具 当然 说的是在他接触到小霸王之前。
齐世平轻轻地打开了盒盖 一副铜质的七巧板拼成个方形很端正的躺在盒子里。这幅七巧板很是古旧 厚度也比一般的七巧板厚很多 齐世平看虽不确定这东西的年代 但觉得至少也是清晚期以前的。
齐世平将七巧板倒在餐桌上 一本古旧的小册子也跟着掉了出来。这小册子齐世平也很熟悉 这是这幅七巧板的攻略 封面上拿毛笔写着“七巧图”三个字 里面有十几幅图画 画着七巧板最古老的几种拼法。
“嘿 奶奶倒是细心 连这个都找出来了。”齐世平翻着小册子 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小时候 齐世平总是摆弄这幅七巧板 奶奶也很喜欢陪着自己玩 只是从来都不给他看那本小册子 奶奶总是说 “任何游戏都要用脑子玩 要是玩个玩具都要别人教 那你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齐世平那时候并不明白这些道理 他只是觉得奶奶是怕他弄坏那本小册子 而且每个小孩子似乎都有一种天性 越不让干的事情越是要试试。齐世平也不例外 奶奶的几番阻止让他越发的对这本小册子感到好奇 终于在费了一番手脚之后 齐世平将小册子偷到手里 但是翻看之后 便失去了兴趣 那些最简单的图案 他早就无师自通了。奶奶在发现齐世平看动了小册子之后却很是生气 训了齐世平一番之后便将小册子连同七巧板都藏了起来。但这点小挫折怎么能难倒齐世平 没几天他便将七巧板找了出来 只是那本小册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将七巧板装回盒子里 齐世平又将纸盒打开 里面的东西却让齐世平有些惊讶了。这是一个黄澄澄的金属片 这不就是昨天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东西么。
“真是怪了…难道我的预感又灵验了？”齐世平又惊又疑 他那所谓的‘预感’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了 怎么今天突然冒了出来 难道这预示着什么吗？
齐世平拿起金属片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铜的 有些发黑的地方 两个明显的弧度 使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奇怪的碗 不过要说是碗 那么这个碗被莫名的切了几刀 使这东西看上去不伦不类。
看了半天 没看出什么端倪 齐世平放下了铜片 将那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封信 齐世平看着这叠的方方正正的信纸不住地摇头 这都什么时代了 奶奶怎么突然想起写信来了？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啊？
将信打开 全文如下：
平孙儿：
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你这不孝的孙子就一点都不想奶奶么？
人老了 总是担心子孙 你在北京有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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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好 虽然我对你从事的行业并不认同 但还是尊重你的选择。前段日子收拾屋子的时候 翻出了几件老物件 其中这七巧板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你小时候总是爱摆弄这玩意 无论我把它藏在哪你都能找出来。现在想来 还是那时候的你伶俐。
除了七巧板 还有个破烂 也顺便给你寄过去 你有时间就把它卖了吧 扔了也可以 放在家里碍眼。
不用回信了 也不要打电话 我并不想你 只是写信告诉你我老人家健康的很。勿念。
PS：不要往家里打电话 蜘蛛在电话上结网了 我叫它犹大 你不要打搅它。
再PS：邻居家的小妮子说现在都喜欢写上PS
齐世平看完信 不由自主的笑了 奶奶越老越像个小孩子。不过说自己不孝顺可是有点冤枉人了 每周一次的电话 自己可从来没断过 可每次都是您老人家代搭不理的把人家打发了 您不说了么？不年不节的不许回去给你添乱么？等等 蜘蛛？在电话上结网是什么意思？犹大这名字又是什么来路？齐世平赶紧拿起手机 给奶奶打了过去 许久都没人接 看来家里的电话线已经被拔掉了。
好吧 爱咋咋地吧 等过一段日子自己回了家 一定要给奶奶配个手机。齐世平想着同时拿起了那个奇怪的铜片。端详了半天 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想不通的是 这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齐世平小时候 一直认为自己有超能力。他总是看到一些类似幻觉的东西 而过不了多久 他看到的东西总会出现在他的身边。有时候经历一些事情 齐世平也总感觉这些事情似曾相识 就像是经历过却更像是曾经做过的梦。齐世平把这一切都归为自己的超能力 虽然他跟谁说自己的超能力 谁都会拿他当成白痴 但是他自己还是深信不疑。不过随着齐世平年龄的增长 这所谓的超能力渐渐消退 二十岁以后 也只有自己追求楚海月的时候 这能力才发动了一阵子 在那以后这所谓的超能力就再也没显灵过了。
齐世平闭上眼睛 手中握着铜片 脑子里慢慢汇聚出铜片的模样 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 脑子中的铜片和手中的这个都无法重合在一起 好像总有些地方不对劲。
齐世平睁开眼睛 看了看时间 上午11点。他决定不再尝试所谓的超能力了 还是找人问问。这种奇怪的东西 就要马铜山 这个不靠谱的胖子最喜欢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
“啊？”电话那边马铜山的声音表明他还没睡醒。
“胖子 干什么呢。”齐世平道。
“与宿醉做斗争呗 妈的 你们杨老板喝酒就像谋杀一样。”马铜山道。
“今天有安排么？”齐世平问道。
“我看看我的时间表…嗯 一会上个厕所然后开LOL 老子浑身不爽 开小号去坑队友。”马桶山道。
“你特么还有时间表？”齐世平不屑道 转而开始说正事 “来我这吧 我有个东西 你帮我看看估个价什么的。铜的 看上去像个古董。”
“古董？哈哈！”电话那边胖子笑了 “就你 哪来的古董 别告诉我你媳妇回来了。”
“滚 什么媳妇 那叫前妻 我前妻要是回来 我还用得着找你估价。”齐世平很不满。
“嘿嘿 也是 不过不是哥不爱搭理你 你得先告诉哥 是什么玩意 怎么来的。”胖子听出齐世平语气不善 赶紧转移话题。
“一个金属片 看上去像是铜的。具体形状不太好描述 反正看上去很奇怪。我奶奶给我寄过来的。”齐世平说道。
“嘿 老太太的啊 那没准是好东西！”胖子笑道 “你说是形状奇怪的铜片 是青铜的么？刀形还是铲形？对了你够呛知道啥是青铜 是绿色的么？”
“我知道青铜长啥样 谢谢 不是绿的 是黄色的！黄得发黑！”齐世平没好气地说道。
“这么说好像真是铜的 那啥 金子也是黄色的。你确定是铜的不是金的？你拿牙要一下试试 看能咬动么。”马铜山索然道。
“你有毛病吧？我说是铜的就是铜的！你到底来不来？”齐世平怒道。
“别急呀 我这还没起床 脑子不好使！而且吧…昨天让你们老板灌的腰酸背痛 要不你来我这吧。”马铜山道。
“你让我挤公交啊？我又没有车 怎么去？”齐世平道。
“打车呗 哥给你报了！”马铜山豪爽地说道。
“这么说还行 下午吧。”齐世平说着挂断了电话。
下午 齐世平到了马铜山的别墅。
马铜山是个富二代 他爹是开矿的。马铜山行三 他上面有两个哥哥 金山银山 马铜山是家里最小的 同时也是最没出息的一个 除了整天打游戏和倒腾点低价古玩文玩 连一个正式工作都没有 他爹也没对他寄予多大的希望 给他在北京买了几套房 让他靠着收房租过日子 其余的就不管了。
齐世平进了马铜山家 第一件事就是跑遍各个屋子 把窗户打开 这个胖子的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酒味。马铜山则完全不管齐世平 自顾自地将齐世平的包打开 找出那所谓的铜片研究起来 一会看看一会又敲几下 研究的倍儿仔细。
“看明白了没 这是个什么玩意？”齐世平问道 空气流通了以后 屋子里的味道顿时淡了不少。
“恩 铜的 可能连清朝都没赶上。”马铜山答道。
“那就是新的了？”齐世平问道。
“呦 你还知道什么叫新的 不过这东西不算新 这造型不伦不类却没有仿古的痕迹 没有做过旧 估计也有几十年了。不过这做工还行 至少这面没啥铜锈。”马铜山道。
“那这是个什么玩意？”
“反正不是个容器 内面太糙！不过看上去有点眼熟 这几道弯拐的很特别 我好想见过类似的东西。”马铜山道。
“那到底是啥？”齐世平问道。
“别急 我记忆力不行 你闭嘴 让我想想…嘿 对了 我确实见过类似的东西。”马铜山说着一拍大腿。
“到底是啥？”齐世平越来越不耐烦。
“你自己猜呗！你想想 外面光滑里面粗糙 铜制的 而且…”马铜山说着用手一弹铜片 “而且这么一敲还叮当作响 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乐器？锣？”齐世平疑惑道 “不对呀 锣能做成这个形状么？”
“钟！铜钟的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钟！你个傻叉！”马铜山无奈了。
“钟就钟呗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齐世平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脑补了一下 这铜片若要是完整的 还真就是个铜钟的样子。
“我没激动 我这是恨铁不成钢！算了 跟我走 我带你去见识见识！”马铜山道。
“去哪？”齐世平问道 这刚进门还没坐一会 怎么就要出去？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直接跟我走！对了 你得把我家的窗户全关上 要是进了贼 我那些宝贝你得负责陪我！”马铜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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