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觉睡下去,晏轻却被梦魇住了。
梦里,又回到那个拥有炽烈阳光的下午,臭气熏天的垃圾场里。那时他还没有名姓,只是个丁点大的少年,不过十一二岁,因为缺少营养而四肢孱弱纤细。
他浑身邋遢,头发虬结,因为从来没洗过而糊成了一绺一绺,里头不知道藏了多少跳蚤虱子。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松松垮垮的衣服,脏污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唇边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其他那些数不尽的细小伤口,则躲藏在皮肤上的污垢之下。
只有隐在头发缝隙间的一双眼睛,凶恶狠戾,又明亮得异常。
他的右手还拿着一块碎了一半的窑砖,另一半被拍碎了,掉在了旁边的地上。面前的地上横躺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流浪汉,早昏死过去,有血正从小流浪汉的头上慢慢流出来,毫无声息。
他有些后怕,蹲下去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摸索流浪汉同样邋遢得要死的鼻子。
还好,还在出气,应该只是昏过去了,不会死。
他一把扯过流浪汉手里一双半新的球鞋,绿色的鞋面,两边都开胶发黄,不过比起他自己脚上已经开洞的破鞋子好太多。
他急急忙忙把球鞋套在自己脚上,如同得了个不知道多值钱的宝贝。
事情的起因也不过是两个互不相识的小流浪汉在同一个垃圾场里翻翻拣拣,最后为了一双看上去稍微好点的、被人遗弃的球鞋而打起来。他本来是被按倒在地上揍了个半死的那个,险些一命呜呼,最后靠一块慌忙中摸索到的窑砖克敌制胜。
普通人朝九晚五出入二十八层写字楼,看见一个敢在街头露面的流浪汉尚且要眼含嫌恶,退避三舍。根本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贫民窟更脏乱的地方,还有几多凶恶的乞丐流民。
当然是有的,这种事还经常发生,不过只隐蔽在阴暗的角落,比如老鼠乱窜的胡同,布满苍蝇的垃圾堆。
他穿着抢来的球鞋朝外面走去,冷不丁被一个莫名出现的中年人吓了个半死。
那中年人长得凶悍,身材却不高大,佝偻着一个背,十分标准的坏人长相。
他心里有些瑟缩,不由朝刚刚自己扔掉的窑砖看去,心中暗自打量什么时候能捡起来再次当作武器。
却不想那中年人也在打量着他,“狼崽子。”
晏轻脸上又逐渐浮现出凶狠的表情,好像真能冲上去从别人身上撕下一两块肉来。
那中年人掐了掐手指,摇摇头,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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