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辰阳长公主病重的消息传入皇宫还仿佛是昨日的事,来使还说长公主若能熬过春天便能痊愈,余下的话却没有再说出口。噩耗来得突然,父皇正与母后坐赏春花,听来人一声:“皇上,长公主薨!”父皇悲痛,登时便开始呕血,太医道是急血攻心。

武帝子嗣单薄,父皇又经夺位之争,诸侯之乱,至如今,除了谋逆的千山王,便只有那一母同胞的长姐。辰阳公主出嫁之日,父皇还不足十五,驾马追了迎亲队伍三十里。

四月,我来到河城,替父皇奔丧,正是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打马过长街时有轻花被风吹落,落满衣襟。有身佩刀剑的侠客从旁经过,有卖香的少年对摊前的女子羞涩的笑,甚至连坊间的女子也少了几分脂粉风尘,这是全然不同于帝朝的盛景。

河城以好酒,美人,名花而闻名,记得上一次来还是五年前,那时墨笙亦在,扮作男装,骑一匹白马,以柳作鞭,唤我哥哥。远看,亦是娴静美好的模样。而我,却一心的要将她甩得远远的,虽然出来之前,母后再三嘱咐要我好生照顾,然而墨笙那样的女子,我从不担心她会出事。

我说:“笙儿,你去那边买香酥包。”

我策马而去,于是,我遇到了林雪鸢,那诗经里在水一方的佳人。她却认识了骆禾,辰阳公主和骆青的儿子,我的堂兄。骆氏一族是夜璃大家,于我褚家有莫大恩德,更有谣言,说建国之初,这皇位原是骆氏让与高祖皇帝的。

我这般想着,却不自禁的将话说了出来,旁边的小厮听了,复问道:“爷要吃香酥包?”

“是你听错了。”

“原是我听错了,想来那等粗食爷如何吃得惯。”

骆颦儿身着缟素,怀抱琵琶,手拨动那弦,似是嫌前堂的哀乐不够悲戚,在这开满梨花的院子里独自引泣。我推门而入,说:“颦儿妹妹,可还识得我?”她见了我,强颜道:“天下除了太子褚华,还有谁有这等风姿。”

“五年不见,妹妹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小时像姑父,大了却越发像姑母了。”

她一听却哭得越发难过,我摸摸她的头,说:“再哭就不像了。”

“好颦儿,姑母生前那么喜欢笑的人,你要让她走得不开心吗?”她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说:“颦儿就再伤心最后一天。”

我指了指桌上的吃食,说:“那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伤心。”

“颦儿从来最听太子的话,我这做哥哥的劝了那么些天也没有用。依我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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