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304纵死不悔

女子声音冷凝如冰：“你此生最大愿望是保护你娘。但，你若不把这药喝了便会死。你若死了，你娘会是第一个给你陪葬之人。多宝城里，必须找一个人来为你的死负责任！”

“不要！”阿厌身躯忽然一颤，眉心颦紧了唇瓣却微微开合，低声呢喃：“我不要娘陪葬！”

凤轻言动容，她不过存了几分侥幸。心智坚韧的人在昏迷时，有些时候意识并没有尽数散了，能够听到旁人的声音。没想到，阿厌这般年纪的孩子居然这么坚强，对那淡漠无情娘亲的感情竟……这么深厚！

真的，就松开了牙关。

阿厌的配合叫汤药顺利入了口。然而，他的情况并没有几分好转。昏睡中他攒紧了手脚，始终眉心紧颦，一双拳头紧紧攥着。任凤轻言使了多大力气始终无法掰开。

郑芷安不断更换着盆中温水，将浸湿了的帕子递给凤轻言。然而，阿厌的体温却始终未曾退下，暮色四合时候，人已渐渐开始抽搐。

从始至终，阿厌娘只呆呆坐在桌边瞧着他们。木雕泥塑一般不言不动。

“芷安。”凤轻言将眉峰一挑：“你可有酒？”

“酒？”郑芷安一怔：“做什么？”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郑芷安略一沉吟，猛然抬头瞧着她。眼底竟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郑重和绝然：“我去找，要多少？”

这般神情叫凤轻言心头没来由一颤，总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然而，此刻却根本不容许她去分辨：“一坛子，该是够了。”

郑芷安不再多言飞快转身出了石屋，凤轻言继续低头拿帕子给阿厌降温。

“不该叫她去找酒。”屋中，陡然有女子淡淡语声传来。悠扬如天籁。

“什么？”凤轻言吓了一跳，早已忘了屋中还有一人。微抬了头颅瞧向阿厌娘。

“你不该叫她去找酒。”阿厌娘深色淡然：“那种玩意，不是我们这般身份之人有资格享用之物。”

凤轻言皱眉。我要酒是为了救你儿子？你旁若无人瞧了半晌也就罢了，这会子指手画脚教训人，方才干什么去了？

若非你自己打翻了饭菜，阿厌会去求旁人施舍？若非为了护住给你的吃食，他会拿瓦片划伤了自己？若非划伤了自己，他会发烧生死一线？

凤轻言忽然愤怒了。

“我有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她声音如雪山泉水，明明清脆动听却叫人心头发冷：“天下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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