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顶上,一片炊烟袅袅。
推开雾气微白的门,一只炭黑色的看门狗正卧在殷容脚下,眼巴巴看着她在灶火前边添柴,边熬粥。此时听得后面有门响人来,那狗先是一个警觉地抬头竖耳,待辨清来人,立刻起身摆尾,迎向站在门口处的殷咛,做亲近状。
殷容的眼风不禁随着那狗的动静,向身后瞥了一眼,未了,再无声地看向面前那处在噼啪声里,被熊熊柴火舔得黢黑的灶炉口。
殷咛垂下眼,背靠门框,看着脚旁那狗。
半晌。
“想问什么就问吧。”殷容定定地看住火光。
“是师兄的主意?”殷咛将眼瞥向一边,轻问。
“是。”
地上的狗,开始翘腿挠痒。
“为什么?”她不知所谓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屋檐旁的天。
“枫,需要破身上的一样东西。”
蓦然回眸,殷咛不禁目露奇疑地看着容,莫名。
“氯吡格雷链激酶注射液,听说过吗?”
殷咛微然一怔,随即点头:“听师兄说过,破曾经从殷氏集团的水晶柜里提取了三支这样的药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支被他用来救了曹拓,第二支则是做了制作ctx的甘油溶媒。”
“对。枫需要最后那支。原本,从破那里下手偷药的人应该是你,毕竟,那时他的确对你动了真心,你完全有条件利用接近他的某个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可还没等枫把任务下达给你,你们俩就在邺城的那晚闹翻了。枫只好私下授意,让我试着去勾引破,无论如何,只要能尽快地要把他搞上床,乘其不备,偷走他身上的最后那支药液,就行。”殷容的声音很平静,至少听上去,要比在火里噼啪的柴禾平静很多:“至于枫要它有什么用,它又为什么会如此重要,殷氏的任务条例要求我不能过问,所以,我也无从知道。”
“噢。”殷咛低头抬眼,静静地瞥向身畔的某处,始终暗暗紧揪的心不禁为之悄然一松,可转念,又自嘴角上,现出一抹自嘲苦楚的轻笑来:“容可真厉害,不但能骗走破的感情,还能骗到我的相信。看来师兄说的一点没错,跟你比我还只是颗青柿子,要学的,实在还有太多。”
脚下的狗身子一歪,懒懒卧下,黑毛上沾着些柴禾草屑,和她们俩之间的几秒空白。
“咛,对我而言,它只是一个任务。”灶火前的殷容,蓦然低下两片重重影影的睫毛。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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