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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一切彷似昨天才发生的,转眼间却已相隔好几千个日子。
照片上的面孔一如记忆中的他,可现时中已不存在。
青涩的他们都早已不存在。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破晓的雾气,草地也已挂上一滴滴亮晶晶的露珠。丘雨寒身上的麻织上衣和牛仔裤吸收了潮湿,因此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越来越紧绷,越来越沉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带着她坠落万丈深渊。
如果真能这样倒也还好,那她至少不必再让钻心的痛苦折磨。
可现实是残酷的——永不会有恰好飞来的横祸,永无瞬间暴毙,永无摔一跤就能穿越时空重新来过……它爱其欲其生,恨其欲其死,但总会选择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抛个什么绝症,车祸,凶杀……万一死不彻底变残废,更是要命。
雨寒太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无论多痛苦,多迷惘,多不愿回到现实,当天畔的鱼肚白渐渐变成一抹透着金光的粉红,她还是拖着早已麻痹得失去知觉的右腿,一颠一颠把坑埋好,再捧着小丑面具和相册走回她的小车,往旅馆开去。
凌晨五点三十分——时间清晰地显示在淡绿色的荧光屏上。她已离开了五个小时,此刻伊东辰恐怕已察觉并且在焦虑地等待吧……
为解释一个小误会,就老远从纽约跑过来的男人......雨寒不是不心疼他。只不过心中一直有个旧伤,无意中撕掉了疮,发现底下的伤口不但没好转还比刚开始更腐烂,使她根本分不清,痛楚……究竟因何而起。
她看了一眼助手席上的盒子,稍稍加快了速度。
不出所料,雨寒一进门就看见伊东辰衣着整齐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像是起来已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稍有凌乱,她竟感觉不出他有任何异样。
他太过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发现未婚妻半夜偷偷溜出去,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来,那个男人该有的反应。
“你看你,怎么弄一身泥土?快去冲个凉吧。”他扣上笔记本电脑后说。
雨寒默默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安静地步入浴室。
再出来时,伊东辰已煮好咖啡,问她:“这旅馆只有奶精,要放吗?”
“……不,糖就好了。”
“几包?”
“……一包。”
他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将糖包撕开,倒进去后用小勺搅了搅,递给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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