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无目的的雪花,柳絮般被寒风挟裹着,不经意间变幻化成了动人的舞曲,可终究是零落在地,转为水。

便如这旧京城,看似繁华平静的背后,却满是与命运抗争着的人们,而他,亦是其中一个。

望着被大雪覆盖的戏楼,他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是在嘲讽,殊不知在耻笑着何时,何物,何人?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便变了滋味,变得热情又洋溢着喜悦。甚至给整个人平添了一份年轻,只见他对着身边的副官低语了俩句,而后便朝着那刚刚从车上的外国人走去。

“欢迎来到南京城,我是顾谨易。”

“久仰大名,接下来的几天,便要麻烦顾少了。”那人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于顾谨易打着交道,一双蓝色的眼睛也不知打量着什么。所索性他年龄不大,人又生的英俊,方不至于猥琐。

既握了手,双方也算认识了。一行人便由小斯引着往戏楼内院走去“家父曾告知先生喜欢中国的戏剧,今个便安排了一曲,虽不及梅先生的,却也过得去。”

“顾少客气了,我来的时候便听人说这是南京最大的戏楼。而且顾少先生先生的叫着也太生疏了吧!叫我爱德华就好!”

这爱德华的语气透露着西方人特有的那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到让顾谨易微微放松了警惕。

“爱德华”

“顾少这才够朋友嘛!”

戏楼虽大,总不过这么几步的距离,今个这梅院算是被顾谨易包下了。这戏楼的班主也是个识相的,这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只等他们来了便可以开戏了。

今儿这出戏是贵妃醉酒,这扮演贵妃的是南京名伶,梅院的台柱子寒慕言。前些天倒也听人提起过这寒慕言,虽是个戏子,却也是极傲气的一个人,十几天才唱一出戏。要是达官贵人点名要她,还要看她心情,偏生又长着一张俏脸,倒是让很多人连气都生不起来。

不过些许前戏,寒慕言这个贵妃便上了台。虽化了浓浓的戏装,却也看的出是个美人。肤白胜雪,双目犹似一湾清泉,顾盼之间,别是一翻清丽高雅。那唇却透露着丝丝媚气,倒也衬了这一身的装扮。

只是,这人的眼睛怎是这般眼熟。时间回溯,他仿佛回到了俩年前的雪夜,那时的他又因母亲的事顶撞了他的父亲。一顿家法后,他不管不顾的逃了出来,终究是体力不支道在了雪地。过往的行人没有一人未他驻足,当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终于此的时候,她出现了。那时他只记得,她的眉宇间透露着于凡尘不同的灵气。听她吐语如珠,又柔和又清脆,仿佛清晨山间的风,吹散了一地的悲哀。

后来,她将他带到了一处小木屋,她帮他处理了伤口,为他做饭沏茶。他想如果能这样和她过一辈子拿该多好啊!可是在第三天的午夜,他被噩梦惊醒却再不见她的身影。之后的几年他尝去那个木屋找她,却始终不曾再见。不曾想今日……

是你吗?言儿,他在心里暗问,连目光都变得痴痴的。转眼间,这出戏便进入了尾声。正当慕言想收尾时,她的双眸真好对上了顾谨易的眼瞳。四目相对的一霎,她竟呆了,却也因这片刻的失神,她脚下一跌,到底是头牌,并非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莺莺燕燕。一个转身跌倒在第,俨然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微醉状,将这出戏圆满收尾。

“好!”

爱德华一声喝彩,也算是将顾谨易的神智换回。而谢了幕的韩慕言却连赏钱也没收便匆匆跑到了屏风内。顾谨易一看那似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俩年的人跑了,到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爱德华,我今日有些私事要处理,便由顾风送您先回休息处吧!若有事便尽管吩咐,我明日再带你游览他处”

“顾少若急便去吧!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刚刚那贵妃张的极美,我便先祝顾少好运了。”

“失礼了”顾谨易是真急了,他脸皮其实急薄,若换成平时被人这般打趣定是会红了脸,但眼下当真顾不得那么多了。

言儿,这一次,我一定不能再把你丢掉了。

“司棋,我记得望春楼的茯苓膏味道是极好的,你等会再去帮我买些回来吧。去前告诉雪姨,最近若没什么重要的戏,便别叫我了。还有,无论如何,今天不见客。”慕言人还没走到屋内,便开始嘱咐司棋,语气却也急了些。俩年前的事,司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自然知道慕言在急些什么,倒也有些担心起来。但慕言的事她也不便多问,只是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推门离开了。今儿的天,可真冷啊!

“班主”顾谨易轻笑,将几枚大洋放在了桌面上“我想见见贵院的慕言姑娘,不知方便不方便。”

“哎呀!顾少说的哪里的话”雪姨的目光带着一丝飘忽,却也收下了桌上的大洋,才皱着眉头道“这慕言啊!前几日染了风寒,眼下还没好全,让她见客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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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病了?那顾某还应带位医生来才是。”他说着,便对手下的几个人嘱咐了几句,却也没要走的意思,雪姨瞧这架势有些急了,忙说到“这就不麻烦顾少了,要不,您先喝口茶歇息一会。我这就去请慕言。”她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这顾谨易毕竟是首付,大帅的独子,况且年纪轻轻便成了少将。若非必要,这样的人,还是不得罪为好。

“言儿啊!”雪姨轻扣了俩下房门便推了进去,瞧她坐在软榻上看书,身量单薄,便拿了件白毛披风给她披上,这才在软榻上坐下。

“雪姨不必这般,若有什么事直说便成。”慕言放下了书,转过身来看着她,却是明知故问。

“言儿,你与那顾少的事,我多少是知道的。你躲了他俩年,可还是被人家找上门来了。你今儿躲过了,那明日他再来呢?你难道能躲他一辈子不成?听雪姨一句话,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寒临雪是慕言的亲姨母,这些年来看着她长,也就把她当成女儿了。这语气透露着长辈特有的诚恳,倒也听得慕言心头一热。

“雪姨,我……”

“好姑娘,别怕,雪姨这不在嘛!你见人家一面,把要说的都说了,以后如何,雪姨也不干涉你,全凭你心情,好吗?”

雪姨的语重心长,到底是打动了慕言,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涂了些脂粉,这才跟着雪姨下了楼。只见着等候以久的顾谨易还在慢慢的品着茶,心头不由又紧了几分。她搅了搅手帕,生息了一口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顾少”她的声音,如空谷幽兰,只一声,便击中了顾谨易的心。

只见他颤巍巍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期待与热切。良久才挤出了一句“你来了。”

众人见状都识趣的走开了,一瞬间,便只剩他们二人。慕言心中紧张,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而顾谨易又怕吓跑了人,语气也有些小心翼翼“原来,你叫慕言啊!”

他突然的一句话,听的慕言楞楞的,他就算不质问自己为何丢下他跑了,又怎会是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望着他,眼神有些呆滞,突然又低下头,红了脸颊“是,我叫慕言,只是个唱戏的罢了。顾少要见,我不得不见,只是这面也见了。顾少若无什么吩咐的,我便回了。”

“慕言,你非要如此生疏吗?”他的语气带着痛心,他明明什么都没提,什么都没问,这人怎只想着逃走。他望着她,凝视着她的躲闪“那天,我很害怕。我半夜醒来,却找不到你了。我挣扎的下了床,却连我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迎面而来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刺骨的冰凉。慕言,你知道那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吗?”他的神色难得的萎靡,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此刻却有些湿润,莫名的竟显得有些可怜。

而他这一席话却让慕言触动了,当时她一知道顾谨易的身份便慌了神,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她只是想,顾谨易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他到底是大帅的儿子,又怎会无处可去。而她说好听点是名伶,若说直白了,不过是个戏子,她这般身份,配不上她。

见她良久沉默不语,顾谨易似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沉声道“慕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这外面都是兵荒马乱,我们连明天会在哪里,甚至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又怎能有心思去考虑如此许多?”

“我……”

“也罢,听你们班主说,你身体不好,我也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吧!我过些时日再来找你。”说完,顾谨易也没多留,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她。不知为何,看她这楞楞的模样,他总是莫名的喜悦。

其实他知道,不管慕言如何决定,他,都不会放弃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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