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天刚放亮,大杨就来敲门:“快起来,早走凉快点。”
没想到开门的是我,他腼腆的笑笑。
说实话,虽然正值盛夏季节,可油岜的清晨却出奇的凉爽。
一夜的雾霭此时已凝为点点的露,挂在路边的草上、花上、树上和秧苗上;叶面较阔的苞谷,露竟汇成水流顺着叶尖滴落下来。
路穿过坝子,沿着山脚走上一段后便钻进了山谷。
刘氏兄弟不太说话,倒是小杨(姑且这样称呼以与大杨有所区别)一路有说有笑,有唱有跳。刚进谷口,他便往路边石上一坐,连声叫道:“开饭开饭,肚子饿了。”
我们一行五人两手空空,哪来的饭?
我正纳闷,只听鹄神秘的笑道:“小杨陪你,我们去去就来。”
小杨撅下一段树枝,奋力掏着身边的土。
“掏得那么起劲,莫非饭在土里?”我笑问道。
小杨抬头笑笑,不置可否。
十二
谁能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午餐。
土坑里放进带壳的、鲜嫩的苞谷,复上土再复上干柴,一把火烧尽后,浓烈的苞谷香味便扑面而来。刨开土时,谷叶不糊不焦。剥开谷叶,黄睁睁、金灿灿、香喷喷的谷粒未进嘴里,人倒醉了。
“这是偷窃。”我剥着米粒,玩笑道。
几人只是笑笑,惟有小杨当仁不让:“油岜就是这样,走到哪山吃哪山,谁说是偷了?”
早在西关我就听说,这方人从来就是只吃不带就不算偷,没想到油岜也是这样。
一个“穷”字倒没穷出恶斗,穷出来的倒是互不设防的人与人的友善关系。这不能不让人慨叹和唏嘘。
这种人际关系,直到离开油岜那天我依然在想:贫穷的油岜人在面对黄土背朝天的时候,何以会以异常平和的心态看待这“不劳而获”的行为?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是,牛背上的几间草屋,迎的是风霜,垦的是石漠,可心却是滚烫的,情却是真切的。
十三
也许水少泥少的缘故,山谷中并没有参天的树,有的只是黄荆、青杠、毛栗等矮小的灌木,夹杂其间的就是满坡满岭的芭茅了。
走入山谷不久,前路便向一道山梁蜿蜒而去。山梁极高,路也极长。路像随风飘去的灰黄的绸带,连接着深空的幽蓝。
我踏着沙沙作响的沙石,看着荒草依依的山景,心中不禁涌出一种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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