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双足落地之时,左手机敏地向前一抄,轻巧地接住了自己那个在半空中跌跌撞撞不知所归的酒榼。右手释开杏娘后,他忙不迭一转身,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口酒,酒渍淋漓,粗率地散落他稠密又蜷曲的颔须间,动作潇洒,神情豪迈。

杏娘见过不拘细行的,但从未见过这般不拘的,不由得盯着他的颔须呆呆地看了片晌。与崔洵涵养得油光水滑的胡须不同,此人的颔下简直就像是一块杂草丛芜的蛮荒之地,惨不忍睹。

不过,让杏娘感到震惊的,并不是这一块“荒地”,而是此时此刻此人居然还有心思喝酒?这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一尺银沙’!”那虬髯大汉声如洪钟,饮酒之后,声音更是洪亮,“何时变得这般凌厉狠辣了,竟还使上了淬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父亲可知?你爷爷可知?”虬髯大汉以前辈兼长辈的口吻质问道。

杏娘听闻“淬毒”二字,即向那倒毙的二名杀手看去,果见中伤之处,黑血翻涌,乃是中毒无疑。

“是啊,前辈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您和家父乃是臭味相投的忘年之交呢,当年你俩醉,感情可真是比那酒还深呢!”塞上孤狼不无讥嘲地说道,“不过,前辈可知,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不自量,喝酒喝死的。”

塞上孤狼的语气极冷,眼神极淡,犹似在说一位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又似在故意用这么几个简单又恶毒的字眼来激怒对方。许久,虬髯大汉都默然不语。

沉淀在舌底的陈酒不绝如缕地向四周的齿颊之间散布它醇厚而绵柔的余味,以此来抗议“喝酒致死”的谬说。酒是无毒的,人的流言才是有毒的——这是它的自辩,也是它的回击。

“你父亲是何时去世的?”虬髯大汉略一沉吟道,言语之间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悄然浮出言语之外。

“十年前?二十年前?记不得了。”塞上孤狼故意以冷峭又散漫的口吻道,眼珠子也懒得拨动一下,“你要想知道,你可以自己下去问他。多年不见,他一定也很想见你。”

“你是他儿子,他当然是更想见你。”虬髯大汉道。

“得了吧,我跟他不熟,见了面也没话说。”塞上孤狼一口回绝,生硬的语气还有几分年少时的叛逆。

忽的,虬髯大汉明白了一件事:这匹孤狼的狼性是源自于冠之于前的那个“孤”字,孤独的“孤”,孤儿的“孤”,它是这对父子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这匹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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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心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秦非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秦非楼并收藏梅心冻最新章节第十九章 晓风起梦未了